可后者连想都没想,便笑道:“我自然明白,对于前辈来说,那段过往是导致您如今萎靡不振的主要原因,或许对于您来说,应该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。”“既然你都知道,为什么还要问起?”江择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可秦风却满脸淡然,像是丝毫不介意触碰到了江择渊的逆鳞一样。“您若要问我原因,那我有两个说法,不知道您想先听哪一个?”秦风提醒了一句:“一个说法冠冕堂皇一些,对于您来说更好接受;另一个说法,或许对您来说算得上是在羞辱。”江择渊没见过人这么说话,秦风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:“那你就两个都说来听听。”秦风点点头,随后道:“若要说得冠冕堂皇一些,那便是我相信前辈的为人,更相信我师父的眼光。既然他能和您成为多年旧友,现在又让我自己来问您这些问题,便说明您绝对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。”之前江择渊就说了,他欠了莫问渊一条命,一条命换一个答案,这笔生意怎么看都划算。江择渊听了这个答案面上没有任何波澜,很明显他能听得出来这根本不是秦风的肺腑之言。于是他问:“那你口中算得上羞辱的理由又是什么?”秦风没有犹豫:“过往的伤痛这种东西,走不出来的才叫伤痛。困于过往,抛却以后,本身就是愚蠢的行为。”“我知道,我不是前辈您,自然无法体会您当时的经历。”见江择渊神色一沉,秦风立刻补充道:“只是在晚辈自己看来,过往的伤痛之所以为伤痛,那是因为它的结局不曾改变。您如果走不出来,便是一直活在过往,结局永远也无法改变。”曾几何时,秦风也曾在低谷和困苦之中挣扎。那时候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天之骄子,毕竟他从出生起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曾见过。可他家庭和睦,有姑父姑妈疼爱,有唐可欣乖巧,还有挚爱在怀,高校毕业入职全国五百强,意气风发前途无量。偏偏在这个时候,天降人祸,让他一瞬间跌落谷底。他不是没有过痛苦不堪的过往,可如果他一直耽于往昔,每每提到当日都觉得是一道跨越不过的坎儿,那么便没有今日的秦风了。他不会拦着别人沉溺在痛苦之中,毕竟人和人本就不同。只是在他自己看来,沉溺于过去的痛,便永远无法改变今日之苦。他不想给江择渊做什么心理疏导,只想要一个答案。所以他十分直白地表示:“况且,那是前辈您的痛,不是我的。”只怕连江择渊都没想到,有人居然直白到了这一步。秦风的一番话,对于江择渊来说其实不算侮辱,但确实让他心头一震。明明眼前的只是一个小辈,而且他才二十多岁,对于仙门之中人人都能活上几百年的岁数来说,他还是个孩子。可偏偏江择渊就因为一个孩子的话,陷入了沉默良久。他抬头,看向了秦风身后的房间,那里躺着钟离。和钟离相处了一百多年,他看着钟离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少年眼中的执念越来越深,可是他心头的火却越来越旺盛。江择渊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今日在仙门大会之上出头、不惜引爆金丹也要和皇岐司同归于尽的原因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