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陆父对自己的漠视,陆默心微微一疼,但是还是很快就掩藏在疲惫的双眸里,嘴角微扬,“既然知道我是野种,为什么还要养我那么多年那?”
“……”陆父震惊地看着陆默。
“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?”陆默自一边的窗外望出去,已经是五月底了,窗外的天暗沉沉的,五六月一直是江南的梅雨季节,难道又要下雨了吗?“儿子跟我说……”长长地睫毛暗下,陆默的声音一顿,“养我,只是希望给儿子准备一个长期的取款机,是吗?”
回答陆默的只是微弱的呼吸声,和那滴滴答答的维持生命的机械心电器声,陆父闭着自己的双眼,似乎已经沉睡过去了。没有等到陆父亲口告诉自己答案,可是他的沉默,却让陆默什么都明白了,陆默收回眼光,看了一眼床上的陆父,转身……
“陆默……”
陆默看着站在门外的陆母,这是陆默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母亲脸上露出歉意与悔恨,多讽刺的事,就是因为这个看上去老老实实,总是兢兢业业,为家奔波的母亲造就了自己可悲的人生。
“都听见了。”陆默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陆母。
安静!还是安静!
“捧在手心的儿子,我想……他是不会来了。”这一句话,陆默是对病床上的陆父说的,可是她并没有再转过头去再看一眼,慢慢地向医院大门走去。
“二姐!”挈着行李的小妹急匆匆地叫住陆默,可是陆默还是那么向外走去,淡淡的身影,纤细而弱小,她从来没强大过……
一朵小菇,如一把小伞。
支撑着一座城,盼望着一种愿望。
习惯了在风中张望,接受着他们城池里的发泄。
只有自己,守着自己这座菇城的声音。
一丝丝的细语,那终是扰乱了一城的寂静。
然后,我又开始藏进我的菇城!
于是,陆默在他们的城池里,数着那些荒年里自己的疼痛!
可是终于疼了,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