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?”周今砚问沧栩,“她要狗做什么?”“沧铭说是寻物。”“寻物。”周今砚正喝着沈伊人送他的人参须熬的汤药,“你进宫一趟,把吠云带来。”当初他看中吠云的烈性,也看中吠云敏锐的鼻子,训教的两月也主要是护人寻人寻物。离开玉京时还特地交代英嬷嬷勿要忘记训它的这些本事。“吠云?皇后娘娘怕是不许。”沧栩稍有顾虑。周今砚:“皇后不是真的怕吠云伤到本王,只是不想本王和母妃过多联系。去吧。”“告诉沈伊人,只借她两日。封王的圣旨,也是近几日的事。”贤妃得知儿子是要把吠云借给沈伊人去用,笑着说了句:“砚儿是真喜欢他这个王妃。”砚儿离京时还叮嘱过她,吠云不能离身,不许外借,现在又为沈伊人打破此原则。沧栩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字上:“王妃?”“砚儿没同你说吗?皇后叫他选王妃,他说心仪沈将军的嫡女沈伊人,只娶她为妃。”贤妃又问,“砚儿借吠云过去,是他的准王妃被欺负了吗?”沧栩后知后觉,王爷说的封王圣旨是“妃”的“王”啊。“是寻物。”沧栩禀明清楚,带着吠云离宫,直接送到将军府。见到沈小姐,开口差点就是王妃。转达王爷的原话后,沧栩离开,沈伊人则是摸着吠云的脑袋惊叹:“你好漂亮!啊!”刚刚还人畜无害的吠云一口咬在沈伊人的手臂上,鲜血刚流出来一点就被吠云舔舐干净。“嘶哈嘶哈!香死狗了,啊!”沈伊人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,把狗拍倒地上。正拿着剑做打狗棒过来的沧铭:“……”王妃哪里像会有半点差池的样子,哪里像需要他保护的样子……吠云在宫里是皇上见了都发愁的存在。“王,沈小姐你的手没事吧?”“没咬到。”沈伊人的掌心抚过咬伤的手臂,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,血迹也没有一点,都让吠云舔干净了。趴倒在地上的吠云凶狠地瞪着她:“你敢拍老娘!老娘可是宫中一霸!我大主人是端王,二主人是贤妃娘娘!”小八惊讶地伸手去指吠云:“它,它……”“生灵了。”沈伊人细声说着。她才下山才两天,就让一只狗咬了,有点难过。这狗跟不咸山里的蘑菇一样,美丽的东西可真毒。“让你咬我!”沈伊人气呼呼地又给它脑袋一巴掌,“得了便宜就乖乖闭嘴,凶什么凶,不然叫你尸骨无存。”吠云盯着她看,也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女是个道行高深的人参精,她才刚生灵,头盖骨还突突地疼呢,斗不过。它耷拉下耳朵,脑袋扭到一边。沈伊人瞪它,“别装了,起来给我找东西,你主人的意思!”吠云不理。沈伊人抬手,咻!吠云瞬间站起来,扬着下巴神气十足地说:“你有什么用,还不是要靠老娘!”“谁让你是狗!”“汪!”你个妖精!沈伊人也扬着下巴哼一声,不牵绳就走在前面催它快点。沧铭看着吠云听话地跟上去,心想王妃可比王爷会训狗多了。“沧铭也跟上。”“沈小公子呢?”“差不多了,不能真给他埋死。”不然就是业障,天道不得劈死她!……罗管事趁着明月居没人,带着家丁们扛起锄头铲子,小心翼翼地进去挖小公子。造孽啊!二小姐的心也太黑了,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如此狠手!沈之昂嘴里的布团刚拿出来就准备破口大骂,罗管事赶紧伸手捂住:“小公子!可不兴喊啊!喊来二小姐就完了!”他怕又被丢出将军府,离了将军府他还能去哪找好差事,大小姐肯定是不能带着他的。沈之昂憋屈得不行,明明是他家,现在搞得跟做贼一样。家丁刚把他从土里拔出来,他的双腿就是一软,是被抬着回母亲院子的。“你这死孩子,干什么不好要去招惹那瘟神!”沈夫人伸手戳着儿子的脑门,又生气又心疼。“娘你戳我干什么,你应该去戳沈伊人!”沈之昂抓着母亲的手开始告状:“她抢长姐的明月居,还挖土坑埋我!土里有虫子,咬死我了!”“娘,你一定要罚她不许吃饭,我还要去告诉祖母,要祖母罚她跪祠堂!水也不给她喝,哼!”“你祖母不会罚的。”沈夫人拉住要去告状的儿子。老夫人听说了天火烧东西的事,心里也觉得是老天爷在为沈伊人出头。尤其是沈伊人身边有个端王的近侍护着,老夫人已经做主把明月居给沈伊人,还叫她们最近少去惹她,免得天火烧身。老夫人当然心疼唯一的孙子,却又心里发怵,只能把责任推到伺候沈之昂的小厮身上。全部杖责赶出府了。沈之昂高呼一声:“什么!他们可是长姐亲自为我选的小厮!”“好了好了你小点声,明早你长姐回门,你叫她再给你挑两个贴心的就行。”“对呀,长姐要回门了!”沈之昂的埋怨在听到沈青芮回来后立马变成欣喜,打算去好好洗一洗自己,才好去见长姐和姐夫。姐夫应该谢谢他,如果不是他提议长姐嫁过去,姐夫怎么会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呢。至于沈伊人!祖母不能给他做主,他还有身为世子爷的姐夫和世子爷的姐姐!归宁日。沈青芮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,询问管事:“回门礼为何还没备好?”管事说:“没有回门礼。”沈青芮质问:“为何没有回门礼?”管事看向她,不紧不慢地说:“这就得问世子妃自己了,老奴还有事,先行告退。”管事前去禀告主母。国公夫人冷笑:“将军府收了聘礼,她不仅是个假嫡女,还没有嫁妆,要不是良宣喜欢她,沈伊人又实在上不得台面,国公府的门槛她都摸不着,还想要回门礼?没有。”“世子妃若是告诉世子,世子问起怎么办?”“良宣若问起,就随意准备两件,不问,就当不知道。”不过,国公夫人断定她儿子不会找来问,她儿子一直以来还算听话孝顺,也就这次成亲的事忤逆了一次。果不其然,岑良宣没过问,而是拿自己的东西补上,又叫人买了一些礼。沈青芮的不高兴已经写在脸上。岑良宣搂着她的肩膀问:“你不是向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?”